2007/02/25 | 某个下午
类别(多情环) | 评论(1) | 阅读(57) | 发表于 22:26
这些日子我常常去看院子里的那些花。半个月前我泼水时，在土地上冲开了一个小土坑，就看见那些花的嫩芽了。短短的十几天，它们伸枝散叶，长了足足有二十几厘米。

这花，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，是从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家里移植过来的，想想那都是十几年的事情了。花的花期很短，开花却早，春天早早的发芽，早早的长叶子，早早的开花，然后早早的花谢了，叶子枯了，又把根留在了土里，等着明年，在来一个循环。说是花，其实并不漂亮，只是扁扁的粉红色的一个心型，心尖上伸出两条白的说是蕊又不像蕊的东西来，移植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叫“蛤蟆花”，大概是花型象蛤蟆的缘故，我却总看总觉得象心，那里又有粉红的蛤蟆呢？许是因为种在花墙下边的原因，这花一天里只有两个钟头能着得到阳光，长了十几年了也还是那么一点。

每天中午，我就蹲在花前端详一会，每一天也看不见花在长，可是逐渐的它就长起来了，就象人过自己的日子似的。

有一个老朋友来看过我，见我日子过得颓废，他偶尔唠叨几句，他拾起我床上的书，用眼斜斜我，说：“就是你这种活法吗？”那是李国文的一本《中国文人的活法》。李还有本书叫《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》，内容也差不多，这老头挺狡猾，写完活再写死，死去活来的。更多的时候，我和这个朋友只是喝茶、抽烟，于是就一趟趟往厕所跑，一次一次互相传递着打火机。他走后我就清理烟灰缸，洗茶壶，再继续发呆。

我的朋友去年结婚了，妻子是我们初中的同学，这里面可没什么动人的恋爱故事，他和妻子不过是经人介绍的。我有时候也想，要是自己中学也辍了学，说不定也有人来给介绍了，说不定介绍的就是自己过去的同学，乡下讲究个年龄相当，这种可能是很大的。高中宿舍的老大，高三那年不念书了，最后娶妻就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，又比如近来常常听说谁和谁在一起了，人与人间真是玄妙的很。当然这样的事情，多半局限在中学里，因为大家有一个相同的家乡，好像总也绕不出去似的。

这样想着，我就想起许多十五六岁的事情来，我常常记不清自己的年龄。总以为自己还很小呢！总以为遇见S不过是个很平淡的事情呢！总以为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伤心，总以为S绕个弯还会回来呢！可是箭在弦上，我们还可以放下手来，离了弦，它还由得了我们吗？总是放手了。

那些日子被我们经历过后就变样了，那些人被我们遇见后就成了另一个人。

我希望那些花能像爬山虎一样生长，占据更多的空间，它们十几年就在的，它们应该把时间的力量展示出来。可是它们没有。时间能解决什么问题呢？它们就天生是这种花，它们就天生被一个小孩给种在了背阴的地方，它们天生就这么缓慢的生长，它们的花天生就是心型粉红的。

我还从前院折了枝丁香，插在一个水瓶中，我两天没抽烟，两天后丁香枯萎了。我看无聊的电视节目，从一频道按到三十频道，再按回来，如此往复数周后让电视停在某个频道上。我从书桌上随手拿来一本书，一字一句的读，就好像读自己的辩护书那样认真，可是每次当我合上书时，我能记住的不过是我刚刚读到那句而已。偶尔我还写些东西，每一次都觉得很多话就卡心里即将喷薄而出，每一次都酝酿了很多，可结果只是留下了一页一页开了些莫明其妙的开头的废纸。于是我希望那个朋友再次的到来，和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我知道我病了，病入膏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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