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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两个人回到他们那荒废已久的花园,发现在一片杂草之中,有几株过去的古老的植物令人惊讶地依然茂盛,生机勃勃。甲就对乙说:“肯定有一个园丁一直不断地带这里来,照料过这几株植物。”经过调查,他们发现没有任何邻居曾经看过有什么人在他们的花园里干活。甲又对乙说:“他一定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在这儿干活来着。”乙::“不,因为有人会听到他的声音的,而且,不管什么人要照料这几株植物,就会把这些杂草弄倒的。”甲说:“你看看这一切是怎么安排的吧。这里边有一种目的,有一种美感。我相信,有人来过,有某个凡人的眼睛所无法看见的人来过。我相信,我们观察的越细致,就会发现越多的关于这一点的证据。”他们更加细致地巡视了花园,有时候他们发现游戏新的东西,显示出有一个园丁来过,有时候又发现另一些东西,说明的是相反的情况,甚至还表明有个恶意的人一直在这里活动。除了仔细巡视花园之外,他们还研究了无人管理的花园所会发生的种情况。两个人当中每一个都熟悉了对方所了解的有关于此,有关花园的所有情况。结果,这一切都办完之后,甲说:“我还是相信有一个园丁来过”,乙则难说:“我不信。”但是关于他们已在花园里发现的东西,关于他们倘若再作巡视还会在花园里发现的东西,关于被人弃置不顾的花园沦为荒芜会有多么快等等,他们的不同的话现在却反映不出任何的不同了。在此阶段,在这种情况下,关于园丁的假设已经不再是实验性的假设,接受它的人与反对它的人之间的区别,现在已不是一个人期待另一个人并不期待的东西的问题。他们二人之间的区别何在呢?一个人说:“一个看不见听不到的园丁来过。他只是在我们都和熟悉的这些工作上显示出自己来。”另一位则说:“根本没有任何园丁。”随着他们关于园丁所说的话的这种区别而来的,是他们对于这座花园的感觉上的区别,尽管事实上每一个人都不曾期待从中发生另一个人没有期待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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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两个人一起沿着一条大道旅行。其中一个相信这条大道通向天国,另一个则相信它的前方什么也不是。然而,既然这是所存在的唯一的一条路,两个人都只得走这条路。他们两人以前都从没有走过这条路,因此谁也无法说出在每一个拐角会看见些什么。在旅途中,他们有过舒畅和愉快的时刻,也遇到过艰难和危险。在任何时候,其中的一个都把他的旅行看成通往天国的朝圣旅程。他旅行生活令人愉快的那部分解释为鼓舞和激励,把其中的障碍结解释为对他的目的和忍耐力的考验和训练,这些鼓励和考验都是天国之王准备的,而且设计出来,是为了使他成为他最终要到达的那个地方的一位有价值的公民。然而,另外一个人怎不相信这一切,他把他们的旅行视为一次无法逃避的、毫无目标的漫步。既然他在此事上别无选择,他就只享受其中的好东西,忍受其中的坏东西。在他看来,根本没有什么天国可以达到,也没有什么包容一切的目的规定着他们行程;有的只是这条路本身,以及在好天气和坏天气里这条路上的机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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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宗教哲学》
(英)约翰·希克著
何光沪译 高师宁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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